第四十一章 人心
她出门有时可能会去办一些别的事，叶伟伦跟着显然并不方便。 最终，在京城的第一个除夕夜，叶家人为了叶芷灵外出的事讨论到守岁结束才各自回了自己的院子。 叶芷灵一个人慢悠悠的朝清风苑行去，今晚她给身边所有人都放假，上天似乎也能感受到百姓的喜悦，今日难得的没有飘雪。 叶府的路面每日都有家丁勤奋打扫，路面基本上没有积雪。加上几乎所有院子之间都有不同的回廊相连，所以丫鬟们也不怕叶芷灵摔倒，放心的让她一个人在府里走动。 不过她今日突然有了玩心，走下回廊，站在寒风中往回走。 一路上不断的听见各个屋子传来欢笑声，叶芷灵脸上的浅笑就没有淡过。 如今岁月静好，一家人都在一处，并且没有任何的勾心斗角，这是前世她求也求不来的好日子。 这一世虽然要报仇，可她也会好好的过现在的人生，仇恨会蒙蔽人的心智，她决不让害过她的人好过，可也不会让仇恨主导了自己这一次得来不易的人生。 等走到清风苑门口，叶芷灵就听到里面的人笑闹不断，已经过了守岁的时间，他们还这样有兴致，可见平日里都表现得太过中规中矩了一些。 “小姐回来了！”不知是谁突然发现了她，惊喜地叫出了声。 叶芷灵就看见这一声过后，一群丫鬟婆子小厮全都齐刷刷的站成三排，整齐的跪下齐声道：“祝小姐新年大吉，万事如意！奴婢（小的）们给小姐拜年了！” 叶芷灵有一瞬间的愣神，这还是她两世为人第一次这样被下人敬重。 “地上凉，你们都快起来吧！”叶芷灵连忙弯腰去扶跪在前面的丹如宝珠等人。 等下人们都起来了，宝琴才脆生生的开口：“奴婢自从被家里人卖了后就没有了亲人，小姐对奴婢们的好，奴婢一定谨记在心。今天是奴婢这么长时间以来过的最开心的一个年！这都要多亏了小姐，大家说是不是？” 看着所有人都点头应是，叶芷灵心里挺不是滋味的，她这样对他们不过是因为前世吃了亏，现在只是随口的一句话，举手之劳罢了，可这些人却对她充满了感激，实在是让她有些汗颜。 “不过些许小事，以后你们可不许再这样了，只要大家平日里认真做事，该给大家的我们叶家绝不会亏待了你们。”叶芷灵定定神，以叶家的名义对这些人说道。 她的话说完，自然引来阵阵表决心的回应。 “小姐，请喝下这杯果酒吧！虽然不是多难得的东西，可也是我们的心意。”丹如端着一个不大不小的杯子，希冀地看了过来。 “是啊，请小姐喝了这果酒吧！这是我们用自己的月钱凑的银子，在京城最出名的酒坊购买的，据说宫里的贵人们都会买他们家的果酒来喝。”有人连忙解释道。 叶芷灵已经闻到了丹如手中果酒的香味，前世她身为皇后之时，这样的果酒自然是喝过的。 “既然是你们的心意，那这次我就喝了，不过下不为例！”叶芷灵脸上带笑，接过酒杯一口饮下。 这果酒名为红颜醉，是陈家酒坊的独家秘方酿制，因醇厚酸甜的口感而被众多王孙贵胄家的女眷所推崇。后来传进了宫里，被当时的皇帝看中，想让陈家酒坊专为宫廷供应酒品，可陈家的当家人竟然拒绝了，理由是好酒就应该让天下人品尝。 那位皇帝被陈家人的精神感动，不但没有怪罪陈家，反而封了陈家的酒一个“特供酒”的名头。 没想到自家这些下人居然会花大价钱购买这种酒来给她喝，叶芷灵心下感动不已。 “时候不早了，你们都散了吧！”叶芷灵放下酒杯，笑着对众人道，说完就往自己的闺房行去。 丹如跟在她身后，还有些兴奋的说：“奴婢们本来也打算散了，不过大家都想今晚跟小姐拜年，所以一直等着小姐回来。” 叶芷灵抿唇笑着，一手解开身上的披风，一边把手炉放到桌上：“这个年你可过得高兴？” 丹如连连点头，接过披风挂在衣架上：“这是奴婢过过最高兴的年了！” “那就好，我这里不用你伺候了，早些回去歇着吧，明日我们一起去街上转转。听说京里大年初一很热闹，到时候你们几个也去买点自己喜欢的东西。”叶芷灵身上只剩了里衣，眼皮已经开始有些撑不住了，顺势躺倒在床上。 丹如听说明日要出门，连忙应了，为她把帐子放下就出去外间歇下了。 大年初一卯时开始就能听到陆陆续续的鞭炮响起，叶芷灵院子里的孙妈妈也在卯时正点了鞭炮放在院门口，预示着祛除上一年的霉运，为新年带来好运。 丹如和宝珠伺候着叶芷灵梳洗完毕，宝琴拿着一件大红色的大氅立在一旁。 “小姐今日是否要上些胭脂？”丹如眼带惊艳的看着叶芷灵，虽然她经常见到小姐，可小姐的容貌真的是太美了，她每次见到都还是觉得惊艳。 只可惜叶芷灵不喜欢上妆，不然这天下的女子都会被比下去。 “少上一些唇脂吧！”叶芷灵淡淡道，毕竟是新年第一天，总要稍稍打扮得喜庆一些。 丹如听命为她点上唇脂，让叶芷灵原本就绝色的脸看起来更加光彩照人。 今日出门是昨晚就跟曹氏报备了的，叶伟伦主动担任护花使者，早早的就在叶府门边等着了。 待看到款步而来的叶芷灵时，叶伟伦忍不住惊叹一声：“早知妹妹绝色，可今日看来却格外惊艳动人。” 叶芷灵抿唇轻笑道：“大哥今日也比平日更加俊朗非凡，也不知会勾走多少女儿家的心。” “好了，我们两人就不要在这里互相吹捧了，早些出门还能多看看京城的繁华。”叶伟伦被自家妹子打趣也不生气，脸上挂着温润的笑意。 兄妹两人带着下人往京城最热闹繁华的荣华街而去。 可谁知刚出了永安巷，马车就猛然停了下来。 “前面发生何事？”叶伟伦眉头微皱的扬声道。 叶芷灵眉心轻皱，心中也有些不悦。